家鄉很荒涼,這次回到家鄉,我覺得。街上的道路寬敞了,房樓高了,可是街上見不到一個人,電線杆孤獨地矗立著,我心裡無端的惴惴了,感到家鄉荒涼,陌生,似乎不是我的家鄉。
太陽慘澹地照射著家鄉,昏昏暗暗,好像有些瞌睡,在打盹兒,春風陣陣吹到面上,還微微有些涼,街上聽不到犬吠,見不到雞影。我記得很多年前
周向榮醫生街上隨處可見追逐的黃狗和雞鴨,現在什麼也沒有,顯得寂寞、冷清。若不是休息日還聽不到孩子的笑語聲,牆根邊古木旁百無聊賴的老者在陽光的照射下閉著眼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我在街上走著,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我悵惘,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可又說不上來。以前的街道不記得是這個樣子,人都到哪兒去了,昔日的街道是很熱鬧的啊!現在生活水準提高了,日子好過了,熱鬧卻淡了,歡笑減少了,熱情也冷卻了,生活的進步還是倒退?春天了,天暖了,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在家帶孩子,操持家務,人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誰還有心思出來串門說話呢。我給自己找這樣的答案安慰著自己以不致於心裡太失落。
街上很安靜,白天的街不該是安靜的,街該是熱鬧的場所。如今,街上好像從來不曾有人走過,已經荒廢了幾百年,這不是我的記憶裡熱鬧溫暖的街道,不是,我悵惘。
離開大街,轉過身順著小路來到馬路下面的河溝,那是我小時候經常玩耍的地方。然而,現在到處灑落著枯枝敗葉,四周一片衰落的顏色,埋
周向榮醫生沒了當年的生機,這又使我莫名的惆悵了。我站在著河溝的沿上,回憶著以前的趣味。上學後已有十幾年不來這裡,河溝還能保持當時的模樣麼?我長大了,河溝業已早改換了當年的模樣,兒時的趣味早已不可尋,仿佛它也不認得自己的模樣。長長的河溝連著一個深坑,踩著彎彎曲曲長滿荊棘的河溝走到坑裡,依舊是荒涼的土地、衰落的顏色,壓抑著我的心。小時候我覺得坑很深很深,站在坑
周向榮醫生底往上看,就像仰望一座山,現在我同樣站在坑底,覺得它竟沒有我的身高高,它變的窄了,低了,被周圍的人家包圍著,難道是我小時候目光短淺才會認為它高不可測嗎?我歎息,變了,河溝變了,坑也變了,變的沒有當年的生氣和顏色,再也不曾有人來這裡玩了。
有一段與坑相連的河溝很陡峭,我小時候經常把它當做山,坐到上面往下滑,像坐過山車一般。爬上去,滑下來,爬上去,滑下來……。現在獨自一人站在坑底,已經辯不出當時滑過的痕跡,除了枯草敗葉還是枯草敗葉。我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心裡念著“秋草獨尋人去後,寒林空見日斜時”的詩句,對比著詩的意境與眼前的景象。我曾經日復一日玩耍過的地方早已在時間的年輪裡改變的滄桑,無可辨認,無論近處還是遠處全是一片寂寥。
以前村子小,顯得活潑,現在村子擴大,卻顯得蒼茫。陽光還在懨懨欲睡地照射著家鄉,春風吹拂著枯草似乎在給我送別,我能說什麼呢,默默無語,低著頭漸漸地離開。